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该隐于九地之下,何时该动于九天之上。”
与此同时,龙涎坞。
这座依仗险要水势修建的巨大坞堡,宛如一头匍匐在淮水边的狰狞巨兽,碉楼林立,哨卡森严。然而此刻,聚义厅内,气氛却比数九寒天的冰窟还要冷上三分。
柴雄高踞虎皮交椅之上,身高九尺,面如黑铁,一道蜈蚣似的狰狞刀疤从额角直划到下颚,凭添十分凶戾。他手中捏着一封薄薄的信笺,指节因极度用力而咯咯作响,泛出青白色。
信上的字迹铁画银钩,透着一股子深入骨髓的森然鬼气:
【三日之后,午时正刻,取你龙头舳。勿谓言之不预。
落款处,没有名姓,只盖了一个仿佛由凝固的暗红血液勾勒而成的、妖异绽放的莲花暗记。
“砰!”
一声爆响,坚实的梨木扶手竟被柴雄蕴含怒火的一掌拍得粉碎,木屑四溅!
“好!好!好一个姬凰!好一个狗屁钦差!”他怒极反笑,声音如同砂纸摩擦,刺耳难听,震得厅内垂手侍立的一众头目心惊胆战,大气都不敢喘,“老子横行淮水二十年,剁过官差的脑袋,沉过将军的战船,还没见过如此不知死活的娘们!敢在太岁头上动土!”
“大哥!还等什么三日!”一个满脸横肉、性情火爆的头目猛地跳起来,挥舞着拳头吼道,“弟兄们这就点齐人马,杀奔青萍镇,踏平她那狗屁行辕,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抓来,给您……”
“蠢货!闭上你的鸟嘴!”柴雄一声雷霆般的暴喝,打断了他的话,猩红的眼睛死死瞪了过去,“她敢下这战书,就是料定了我们会怒而兴师,倾巢而出!到时候老家空虚,官府的水师再从别处迂回过来,抄了我们的老巢,断了我们的根基,你担待得起吗?!你这颗猪脑袋够砍几次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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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头目被骂得面如土色,冷汗涔涔而下,缩着脖子再不敢言。
柴雄喘着粗气,胸膛剧烈起伏,眼中闪烁着毒蛇般阴冷嗜血的光芒:“她想玩?老子就陪她玩个大的!玩死她!传老子命令!”
“第一,所有在外船只、人手,放弃一切活计,三日内全部撤回龙涎坞!给老子把坞堡守得跟铁桶一样!”
“第二,给老子广发英雄帖,邀请淮水两岸有头有脸的瓢把子、各路江湖朋友,三日后午时,都来我龙涎坞‘观礼’!我要让所有人亲眼看着,这条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过江凤凰,是怎么在老子的地盘上,被拔光羽毛,变成一只落汤鸡的!”
“第三,在坞外三里水域,给老子布下暗桩、铁索、钩网!把所有可能潜入的水道,都他娘的给老子堵死!天上飞的,水里游的,一个都不准放进来!我要这龙涎坞,变成阎罗殿!别说取老子的龙头舳,就是一片龙鳞,她也休想碰到!”
他就是要借着这个机会,在所有同行面前,立他柴雄的万世凶名,让淮水上下,再无人敢生二心!
是夜,青萍镇外,淮水之畔,月黑风高。
玄煞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芦苇丛的阴影里,仿佛他本就是这暗夜的一部分。
他遥望着对岸灯火通明、犹如巨兽蛰伏的龙涎坞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唯有那双在黑暗中微微泛着幽光的眸子,比淮水最深处的寒潭还要冷。
送信的过程于他而言,简单得如同呼吸。他如鬼魅般穿过层层警戒,将那份死亡通告,直接钉在了柴雄卧室的门楣之上,在闻声而来的护卫惊骇的目光中,化作一道青烟飘然远去。
他的任务已然完成。
但他觉得,这还不够。安静等待,从来不是他的风格。
他回到行辕书房时,姬凰仍在灯下研究那幅巨大的淮水舆图,跳跃的烛光在她沉静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影。
“信,送到了。”他淡淡地开口,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波澜,“柴雄很‘高兴’,正准备大宴宾客,看你如何登台表演。”
姬凰抬起头,看到他眼中那一丝未能尽兴的、近乎残忍的幽光,了然道:“看来,你还想提前去热热身?”
玄煞扯了扯嘴角,那笑容里没有温度,只有嗜血的兴味:“对面太吵了,灯火通明,扰人清静。我去帮他们,‘清理’掉一些不必要的眼睛和耳朵。免得三日后,看客太多,挤得慌,碍事。”
姬凰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没有阻止,只是将一枚小巧的、刻着净莲符文的玉符抛给他,轻轻说了一句:“把握好分寸,别玩得太晚。天亮前,回来。”
玄煞接过玉符,指尖摩挲过那温润的纹路,身影再次无声无息地融入浓稠的夜色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这一夜,龙涎坞外围的暗哨,接二连三地神秘失踪。没有激烈的打斗痕迹,没有发出任何警报,人就如同被无形的黑暗吞噬了一般,彻底消失。活着的人,只在第二天清晨,在淮水下游的回水湾里,找到了几具随波漂浮的、全身无一丝外伤,唯独眉心有一点朱红,宛若法印的尸体。
一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