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6章 账海迷踪与慧眼初显 (第2/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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透着一股子迫不及待。

柳娘子气得指尖发颤：如此明目张胆的贪墨，简直骇人听闻！

周清韵轻声道：家兄生前曾言，仓廪署不过冰山一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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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音未落，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冷笑：

真正的大鱼！国师莫非真要听信这罪臣之妹的一面之词？

只见张垣缓步走入，身后跟着刑部侍郎与都察院左都御史。他扫过满桌账册，神色从容如常：老夫听闻国师在此辛苦查案，特来协助。只是他目光如刀般落在周清韵身上，罪臣亲眷，擅闯查案重地，恐怕于礼不合吧？

库房内气氛陡然紧张，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。

姬凰淡然一笑，衣袖轻拂：张相来得正好。本宫正有些疑问，想请教宰相。她拿起那封四海主事的信，在指间轻轻转动，不知张相可认得这笔迹？这般遒劲有力的楷书，想必是出自名家之手。

张垣看都不看，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姬凰：四海商行往来商户众多，文书往来何止万千，老夫如何能一一认得？

上峰二字，张相可能为本宫解惑？

国师说笑了。张垣面色不变，缓步走向账册，上峰之称，泛泛而言，或许是户部长官，或许是宫中贵人，甚至可能是某些位高权重的皇亲国戚，岂能妄加揣测？

他随手翻开一页账册，指尖在数字上轻轻划过：倒是国师，兴师动众，劳民伤财，若最后查无实据不知该如何向陛下，向满朝文武交代？

这话已是赤裸裸的威胁，账房内的温度仿佛骤然降低。

一直沉默的玄煞忽然动了。

他不知何时已站在张垣身侧，声音不高，却让所有人脊背一凉：交代？

玄煞指尖掠过剑鞘，一道微不可察的业火在账册纸页上一闪而逝。

拍苍蝇，他淡淡地说，需要向谁交代？

那页账册瞬间泛起焦黄，然而墨迹却在这奇异的力量下愈发清晰，更显出一个淡淡的、与方才那封信如出一辙的笔迹印痕！

张垣瞳孔微缩，一直从容的面色终于变了。

姬凰适时开口，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：既然张相认为需要交代，那本宫便给天下人一个交代。她转向周清韵，目光温和而坚定，周姑娘，你通晓书数，明辨是非，可愿入净土司，协查此案？

周清韵深深一拜：民女愿往！

姬凰环视众人，声音传遍账房，即日起，成立净土司审计堂，由周清韵主管，赵书平协理，专司钱粮审计、账目稽核之事！

张垣拂袖冷笑：国师执意如此，老夫便拭目以待！说罢转身离去，那背影却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仓促。

入夜，澄心馆内灯火通明，恍如白昼。

周清韵与赵书平正在灯下仔细整理证物。年轻的算学博士偷眼看着专注工作的女子，在她看向自己时慌忙低头，耳根却悄悄红了。

周、周姑娘他鼓起勇气递上一杯刚沏的热茶，今日多亏你及时赶到，否则那些关键证物恐怕

周清韵抬头微微一笑，那笑容如月光下的莲花初绽：是赵大人心思缜密在先，发现了船费的蹊跷。民女不过是将家兄用性命守护的证据，交到该交的人手中。

窗外，玄煞抱剑立于梅树下，看着馆内温暖的灯火映照出的两个年轻身影，难得点评：这回找来的，不像苍蝇。

姬凰轻抚窗棂，唇角含笑：是啊，是两颗蒙尘的明珠。她望向皇宫方向，目光渐深，只是张垣今日亲自出面，说明我们确实触到了痛处。接下来的反扑，恐怕会比今日的业火还要猛烈。

兵来将挡。玄煞语气平淡无波，水来抽干便是。

姬凰摇头，指尖在窗上轻轻画着一个古老的符文：不，水来，我们要学会造船。

她取出那枚青禾玉坠，在灯下细细端详，玉坠在她掌心泛着温润的光泽：

真正的净土，不是没有风波，而是能在风波中屹立不倒。就像这青禾，风雨越猛，根系越深。

夜色深沉，新的风暴正在天际汇聚。而澄心馆内的灯火，如同这黑暗中最初的星火，虽微茫，却坚定地照亮着一方天地。